5月10日,《大众日报》第6版以《魏建:学者高度 师者本心》为题,报道我院现当代文学专业教授魏建,一心倾注现当代文学研究,补遗郭沫若佚作填补学科空白,学术之名远播海内外,著作等身;踱步讲台42个春秋,学生天南海北播撒下他为师的骄傲与荣耀,桃李满园的名师故事。全文如下:
他是著作等身的学者,一心倾注现当代文学研究,补遗郭沫若佚作填补学科空白,学术之名远播海内外;
他是桃李满园的名师,踱步讲台42个春秋,一茬茬学子如春笋般成长,又如蒲公英式散去,在天南海北播撒下他为师的骄傲与荣耀……
他就是我校黄金城hjc30vip5678教授魏建。他看重的是:从教42年,每一个学期都给学生开大课,每一堂课都认真对待。他以学者的高度要求自己,更承师者的重担于肩。所谓“学者高度、师者本心”,大概就是如此吧。
一、四十二年潜心上好每一堂课
2023年年底,魏建迎来自己的65岁生日,也迎来教职生涯的退休时刻。
其实是退而不休。天南海北的科研会、专题会、研讨会邀约,似乎比以前更多了。好多机构都希望他继续发挥余热,他不善推辞,只好以“乐此不疲”自我安慰。
终于有时间坐下来,攀谈从教42年的点点滴滴,他说最欣慰的是,自己担得起“认真”二字。
“认真”有二。一是,任教42年,每个学期都给本专科生上大课;二是,每一堂课都认真对待。
每学期都给学生上课,在很多人看来,这似乎是很容易的事。实际上,在高等院校里,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的老师并不多见。因为,除了科研任务外,还有外出攻读学位、外出进修、出国访问、外部学术交流等很多因素,使高校教师往往难以保证每学期都站在讲台上授课。普通教师如此,名教授更难。
但有此一果,在魏建看来并不是自己有多努力,而是存有很多的机缘巧合,共同促成了这一结果。
比如,当年攻读硕士研究生期间也没有停止授课,是因为,作为山师研究生的他还没有正式入学,就被任命为山师的老师了,为即将开班的夜大学生担任主讲老师。当然,这并非凭空而来,而是得益于他在泰安师专教书时的口碑相传。
20世纪90年代“下海热”席卷大学校园,身边很多同学、朋友都劝他下海创业,他不为所动;面对“学而优则仕”,他不愿意担任管理工作,坚决不同意担任中层正职。回过头来看,这都为他延续讲台纪录创造了条件。
“教师这个职业最大的挑战性,就是不容有失。”魏建的观点是,“教师一旦失败,就会误人子弟!”
他曾经撰文分析,为什么公众对教师的评价,在抽象和具体层面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结论。抽象地谈论教师这个职业,全是好话,“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一旦说到具体的某个老师,却往往坏话很多。
为什么会这样?魏建认为,核心是因为公众不允许看到任何一个教师的失败。
那作为教师个体,该怎么做呢?
他以行动书写的答案是:上好每一堂课。
因为课堂,就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上好每一堂课,也就意味着最大程度避免“误人子弟”。
这也是为什么在回忆从教生涯的时候,魏建会因“每一堂课都认真对待”而倍感欣慰。
在他看来,教学是教师的本职,教好课则是教师应有的本心。
“教好一堂课,需要老师的上进心;教好一学期的课,需要上进心加上责任心;教好数年的课,上进心、责任心再加上良心;年复一年教好每一堂课,那就得靠上进心、责任心、良心之上再加一颗博大的爱心。”在魏建的答案里,课堂成功与否的谜底,其实也正在于师者之心。
二、无心插柳的师者生涯
从教42年,获誉无数。而事实上,教师一职,并非魏建最初所爱。
一如他从教以后一头扎进郭沫若的专项研究之中,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硕士研究生期间的第一份现当代文学课堂作业被老师大加赞扬,被推荐到权威学术期刊《郭沫若研究》后得到了时任期刊主编的高度好评,备受激励的魏建才在师长的劝说下一步步投入这一专项科研。
读书期间的他,其实一直是以参军为梦想的。谈及最初考大学选择师范院校,他坦言,在那个时代,只是为了上大学,而不是为了当老师;尤其是重新入学攻读硕士研究生后,重新选择职业的机会之门正缓缓开启,魏建迫切希望毕业后能够入职部队院校,圆梦少年所想。
始料未及的是,“浇灭”他军旅梦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群军官学生。
1985年,时为我校硕士研究生一年级学生的魏建,作为山师夜大的兼职教师,第一次走进夜大的课堂。
“那是个军官班,也是我在山师教的第一批学生。”魏建至今清晰记得,“上课第一天,我一走进教室,满屋人穿着统一的军装全体起立向我行军礼,我像检阅部队的将军似的。我当时毫无心理准备,只是慌乱地鞠了一躬。”
显然,就是这些一身戎装的军官学生,以尊师重教的行动彻底点燃了魏建深藏的“师者之心”。
“等我镇定下来,他们都坐下了,坐得好整齐啊!从我的角度看,竖着是一条线,斜着也是一条线。每个人的军帽都摆在书桌同样的位置,帽檐整齐向前,竖着看是一条线,斜着看也是一条线。尽管这门课我已经讲过多遍,但这次感觉大不一样,尤其是当我放慢速度让他们记录的时候,如同一个统帅在口述命令。”
当时的魏建才二十多岁,他自言彼时的自己既没有多少学问,也不懂教学艺术,但这一群可亲可爱的学生,给予他的却是无尽的尊重、关爱和包容。
他确信,正是从这一刻开始,这份来自学生的光辉与温暖,开始悄悄地塑造着他。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也是从那一刻起,魏建彻底意识到,一个人不一定戎马一生,也可以快意江湖。教职从此成为他内心崭新的最爱,并从此与他相伴一生,成为他寻求实现自我价值的人生支点。
隔着时空的距离,魏建有时候也会想,如果那一晚的夜大课堂,出现的是另一种景象,那自己还会不会仍然坚持执教?
一切都很难说。但今天的他禁不住感叹,当初的此番经历该是一种多大的幸运!
“如果后来的同学们不再那么关爱我,也许我会放弃这个支点。幸运的是,那么多学生对我持续地尊重,不断地逼撵着我总是想着如何对得起这份尊重。”
他对这份职业抱有诚挚的感恩之情。正如一茬茬的学生感恩他的教诲与启迪,他觉得,其实自己也一直奔赴在感恩之路上。天底下哪有什么最光辉的职业?如果有,也不过是学子们的光辉把教师照亮罢了。
三、踩在科研与教学的天平上
魏建身材魁梧,言语爽朗,激情满怀,颇有豪迈之气。如其生言,“丰赡其学,性情其人”,其言行具有天然的感召、共情力量,言语若不足则手舞足蹈,沉浸其中。
魏建是黄金城hjc30vip5678的教授,但其影响并不局限于文学。十几年前,山东省人文社科领域最高端的《齐鲁大讲坛》初创之时,魏建曾受邀担任主持人。他每每以独辟蹊径的精彩点评,赢得主讲嘉宾和听众的称赞。
在许多人眼里,才华横溢的魏建,是天生的教育人才。魏建亦自言最喜欢教师的角色,但并不单单是因为成就感强,更在于其挑战性大。
当下,多数高校十分重视科研成果的评价与考核。在此导向之下,高校教师很大程度上是踩在科研与教学的天平上过日子,甚至不得不重科研而轻教学。
作为一线教师,魏建对此感受颇深。尤其是在时间和精力的投入上,学术研究和教学工作往往不能两全。
如何才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地两方兼顾,两全其美?
翻阅山师校史上的名师的人生档案,魏建意识到,科研与教学本就相长,疏忽了任何一方都难言名师。
他的感受是,如果一个大学老师缺少科研成果,很大程度上意味着这位老师只能授人以鱼而不能授人以渔,因为其个人也没有找到“渔猎”的方法。同理,一个老师如果只会搞科研,而不能将自己的科研成果和科研心得传授给学生,那么,他固然可以称得上是一位成功的学者,但仍不足以为师。因为,传道授业解惑,才是师者的天职。
所以,当科研与教学发生冲突时,他坚持教学优先。
他的观点是,少写几篇论文只是个人的损失,耽误了教学是众多人的损失,甚至有可能是关乎许多年轻人成长的大事。
我校曾经邀请魏建带领新教师进行入职宣誓,并请他代为拟定誓词内容。让同事们倍感惊讶的是,魏建赫然把“绝不误人子弟”的大白话写进了誓词,禁不住纷纷叫好并称此为最接地气的入职誓词。
“绝不误人子弟”是魏建作为教师的职业底线,而他渴望将此推己及人。
也正是基于这一点,科研论文屡获嘉奖的魏建,潜心研究教学并且形成一套备受同仁好评的教学方法论。
他认为,在学生眼里,所有失败的课堂都是一样的乏味,而成功的课堂各有各的成功;对老师来说,所有成功的课堂都是一样的,失败的课堂各有各的失败。
当他在课堂上或激情四射,或娓娓道来,或许学生们很难想象,作为老师的魏建曾经为此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四、不恋俗人之所有,只守常人之所无
魏建有很多头衔,科研硕果累累。但当他回溯职业生涯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些东西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因为当一个老师面对学生的终极评价时,评价的标准往往不是根据这些看似客观的硬件,而是发自内心的直观感受。
在意外错失一些奖项的时候,他同样不系于心,因为他觉得讲台上的自己已经收获了足够的快乐与欣慰。
“人生最大的快乐,应该是一直在干自己想干的事。虽然我最初的理想不是当老师,但我在干的事与我想干的事很快就统一了,所以我非但没有分裂的痛苦,反而体验到了最大的快乐。”
魏建曾在送别一位仰慕的师者时写下一副挽联,其中,上联和下联的最后一句分别是:不恋俗人之所有、只守常人之所无。
这是魏建对师者的至高评价,也是对自我的由衷期许。
从改革开放初期走上工作岗位,历经40多年的时代巨变,作为文学教授的魏建,总感觉身边的形势变化太快,人的追求每每呈现出挣扎的一面。
回想20世纪90年代中期,“下海潮”席卷高校校园,一大批高校教师或全职或兼职“下海”经商。
有身先士卒的同事不断鼓动魏建紧随其后,但无论他们如何苦口婆心,魏建岿然不动。当年《齐鲁晚报》曾有报道,把高校教师分为三类:“下海的”,少数;“在岸上观望的”,大多数;“既不下海也不观望的”,极少数。魏建被点名列为“第三类”的典型。
“我之所以毫不动心,不仅因为我热爱教书,更因为我完全没有经济头脑。”魏建笑言,直到如今,熟悉自己的亲友仍都嘲笑其“财商”为零。
其实,哪里是“财商”为零,实在是太过于心无旁骛罢了。校领导三番五次谈话,意图委以重任,一心只想做一名好老师的魏建,竟以“如果直接下任命就申请调离”的态度断然回绝。
魏建相信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所以他选择从众声喧哗中抽身,转而更加认真地去准备每一堂课,越发难以割舍教师职业的诱惑。
回望起来,彼此之间,谁更成功的时代命题,或许并不难以判断吧!
五、师道精神的阐释者和践行者
魏建任职的我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曾以“学高为师、身正是范”为校训。
从教的42年里,很多外系的学生,在学校重大活动的舞台上,认识作为主持人的魏建。他以激昂的表达,尽显“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魅力;本系的学子,则挤在阶梯教室的过道里,沉醉于一代名师的倾情授业。
低调的魏建,一旦走上讲台,就像打开了文学天地的大门,任由才华肆意奔流。
很长一段时间里,熟悉魏建的师生纷纷以他为榜样,他则一贯以师生为己师。
他曾经悉心研究过山师历史上那些熠熠生辉的名师故事。
在他心目中,那些名师故事,不单单是一段段历史记录,更是师道精神的载体和传承母校灵魂的通道。
大概从十几年前开始,同事们就经常在闲暇之际,听魏建滔滔不绝地讲莎士比亚著作译者章益先生、物理学家留润洲先生、教育学家傅统先先生等前辈大家的山师故事。
后来,学校以此为题,邀请魏建为新入职的青年教工做专题讲座,将历史上的山师人作为母校文化传承的第一课。
实际上,业余研究历史上的山师名师故事,本身就是魏建以前辈为榜样的传承故事。
魏建不仅以历史上的前辈为师,也以身边的师者为师。
2023年6月,适逢我校宋遂良先生90岁寿诞。魏建和宋遂良先生的学生一起,精心筹备组织了《生命可以有多美》主题聚会。魏建亲自策划并现场主持,与来自天南海北的校友们一起讲宋遂良先生的故事,将聚会现场变成生动的尊师重道的课堂。
魏建认为,对师范院校来说,这样一份传承是极为重要的。
相比时下所言的“尊师重教”,他一向强调“尊师重道”。
因为,古人的“尊师重道”理念,包含一个良性循环的因果链:为“师”有尊严,所传之“道”才会有尊严;“道”有尊严,百姓就会普遍求学;百姓普遍求学,必然尊师……
作为师者,师道传承,也在于“重道”,是对包括教师在内所有人的要求。
“尊师重道做好了是良性循环,做不好是恶性循环。”魏建希望自己能够助力这一良性循环。
尤其是随着身边的老一代教授们日渐高龄,他愈加迫切地感觉到,如果不及时着手整理和挖掘,有些东西可能就会失传。
有一次访谈的时候,会议室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前辈师者的画像。魏建指着其中的庄维石(1909年-1999年)先生说,庄先生当年的课讲得非常好,但由于当时没有留下影像资料,随着时间推移,后来的老师和学生可能慢慢就会不了解、不知道了。
如果不了解、不知道了,又如何谈及传承呢?
所以魏建从十几年前就开始逐一拜访学校的老先生们,听他们口述历史,记录他们的山师故事,也记录山师的历史故事。
大学之大,在于大师。在他看来,这一代代名师,正是山师的文脉传承。不经意间,他已默默融入了这股源流。
2017年,魏建被评为齐鲁最美教师。当时,有记者请他谈一谈对“最美教师”的定位和理解。
魏建回答,最美教师应该包含四个维度:师德好、学问高、讲课好、育人多。
以此衡量,魏建无疑兑现了自我内心的期许,而无愧于师者。如他所言:“今天的我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成功,我唯一骄傲的是,这40多年我一直做着我最喜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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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轩配文、王雪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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